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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4:启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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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给娘做个包头好,颜色也不过分深沉,不过分鲜亮。”

秦氏却摇头:“已一把年纪人,还戴这样挑人颜色做什么?”

秦氏生白净,面色也不如常人红润,这颜色却正好可以衬托出几分气色来。明玉见她嘴里虽这样说,却也细细摸了摸,已有心要把这个买下,就给莲月打了眼色。

秦氏对着明玉比划下,给明玉选了两只点翠簪子,其他都没看上眼,倒是香桃几个对其中几样很是爱不释手。秦氏见了,就说一并买下来。她们几个丫头忙欢喜地谢了恩,秦氏笑道:“我是上了年纪人,你们都是姑娘家,太素了不好。咱们又要去京都,衣裳是做了,每个人再选一样喜欢首饰吧!”

秦氏这样说,明玉和楚云飞都没意见,倒是周嬷嬷犹十分豫,也说自个儿一个老婆子,早过了佩戴首饰年纪,结果秦氏要亲自去给她选,她才忙自己去了。却不楼上,去楼下选了普通。她起了这样头,其他人也不好楼上选,都去楼下。这楼上比楼下要贵,只是香桃、莲蓉几个却都看上了喜欢,周嬷嬷性子拗。为了公平,秦氏就说去楼下便可选两样,又想到别院魏妈妈等有些没跟来,也一并买了带回去。这样一折腾,铺子里就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,从铺子里出来,明玉第一次体会到败家愉悦……

紧接着就去别铺子买直估土特产,这些就不必秦氏和明玉去瞧了,横竖也就那些。只要考虑够京都亲戚就行。然后,明玉首次体验了一把坐楼上一边吃茶一边瞧街景。

要天黑前赶回别院,东西置办齐全,送去徐之谦宅子,就驾车回去。

这大半天,虽不大走路却极累,马车摇摇晃晃,明玉差点儿睡着。到了别院,已是掌灯时分。比起明玉,落英几个却精力旺盛,回去后便把今儿没去人都叫来,大家伙围着桌子各自选首饰,个个都十分兴奋,嬉笑声大老远都听得见。

香桃听着直摇头,就要去阻止,莲月拦住她笑道:“夫人、奶奶都没说,就让她们乐一会子吧。其实,咱们夫人是喜欢热闹人,从前府里,不敢这样热闹。”

香桃只得作罢,去服侍明玉衣。

等明玉衣去秦氏屋里,那些人也随即赶来谢恩,满满一屋子跪着磕头,看起来有些壮观。到了摆放时辰,大家伙才散了。

饭后楚云飞说起去京都安排:“看了黄历,十六是个好日子,咱们就那日动身吧。”

今儿已十二,还有三天,明玉暗自琢磨,三天时间也能将别院该收拾收拾了,只不过南京那头还要等王福消息,说不得从京都回来,还得别院住些日子。再者,还要考虑楚云飞……

本朝武举并非首次,依着以前例子,倘或楚云飞真能武举上有所建树,留京都可能性比较大。只是,明玉总觉得这一次武举与以前有些不一样,可具体她又说不清。

秦氏道:“十六就十六,到了京都咱们也不能一直住阿玉娘家。”

楚云飞笑道:“这个不必担心,上回大伯母去京都我们住那院子还使得。”

秦氏微微蹙眉,问道:“是徐家宅子?”

楚云飞点头,又道:“那宅子本没有人住,原是想着租出去,只是前年才翻修,宅子不大,地势却好,租金贵了些,反而一直空着。”

秦氏晓得楚云飞与徐之谦素交不错,却少不得嘱托:“去住也使得,只不过租金该怎样算就怎样算,咱们去也不过小住,再贵也要不了多少银钱,可别因这些小财生了嫌忌,反不是朋友相处之道。”

这话明玉也赞同,俗语说亲兄弟明算账。人情欠多了,就没法子还上了。

楚云飞玩笑道:“之谦从商,他哪里儿子哪里占得了便宜?”

秦氏被他话逗笑了,明玉腹诽,楚云飞太过谦虚,倘或认真和徐之谦算账,怕是半斤八两谁也讨不到多少便宜。楚家是经商发迹,楚云飞祖父是佼佼者,楚云飞拥有正统楚家血统呢!

说了一会儿闲话,秦氏露出乏意,两口子起身告退。

还有两天便要走,沐浴衣后,明玉和楚云飞说起七爷事,“明儿打发人回去说一声吧,前儿二婶婶宴客,又发生了那些事,却不得空去瞧七爷,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?”

楚云飞举着一本书,抬头看了明玉一眼,不答反问:“胡夫人那日来为着什么?”

目应该是议亲吧,虽议亲也须得媒人,可前提是两家要都有这个意思,媒人不过是为了后来事,比如聘礼如何预备。楚云飞这样说,明玉就明白过来:“二婶婶与胡夫人已说定了么?”

那么,无论如何,楚二夫人都要去胡家瞧一瞧,到时候自然会带上七爷和宇文氏。

不知为何,想到楚凤怡这些日子安静,她心里滋味有些说不清,不觉叹了一声,因楚云飞不过看闲书。也不怕打搅他,便继续和楚云飞说话。

“胡家是怎样人家?”

“胡家原与咱们家并没有干系,不过因祖父与先定国公素交亲厚,胡夫人出身定国公府,后来出事,两家才渐渐疏远起来。胡大人是开宗十年探花,据闻,他有些自恃才高……”后面却没继续说,读书人家向来如此,楚云飞看了明玉一眼,“你不累?”

明玉忙点头,“很累,累死了。”

打着哈欠爬上床,今儿第一次败家式地花钱,虽然很痛,这会子真觉得骨头都酸了,爬上床没多久就睡了。

隔天还是打发香桃亲自去了一趟城里,傍晚香桃来,果然如楚云飞所言,楚二夫人等七爷再好些就去京都。

“……奴婢今儿也特意去瞧了瞧七爷,情形好了许多,奴婢进去请安时,七爷坐着读书呢!”

说罢从怀里取了个荷包出来,笑道:“这是七奶奶使奴婢带来。”

明玉接了,宇文氏有心思做这么精致荷包,七爷病情是真好转了。想必楚二夫人还是不大放心,希望他再养些日子。

接着就开始收拾箱笼,屋里要紧东西也要收一收,又忙了一整天,到了十四这天傍晚才收拾七七八八,也只有晚上,香桃他们才收拾自个儿东西。

十五这天该带东西上午就往码头送去了大部分,魏妈妈张罗完进来回事,自个儿说留下来看屋子,明玉倒是不意外,魏妈妈说起春蕊和惠香,“她们也说留下,怕水土不服跟着去了反而添乱。”

顿了顿又笑道:“奴婢冷眼瞧着,她们也还不错,惠香倒罢了,那丫头闷葫芦一个,做事勤。春蕊如今也明白,不跟着少奶奶,就无处可去。”

到底是去做客,又不是搬家,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上,既然主动提出来,明玉哪里不答应?

“我们走了后,这别院也就交给妈妈了,还请妈妈多费心。一应开销已叫莲月预备了,一会子妈妈去她哪里领了拿着。”

魏妈妈连连点头,明玉晓得她还想着魏大叔事,楚云飞搬出来大老爷就把他们一家划过来了,横竖是信得过,也不必再瞒她什么,便道:“回头王福哪里来了消息,还要请魏大叔去南边帮着打点。”

魏妈妈早已猜到楚云飞打算回原籍,这会子听着倒不惊讶,忙福福身道:“只要少奶奶用得上,奴婢们做什么都使得。”

明玉笑道:“我也直说吧,想着去京都我就想着留下你们两口子,这别院到底偏远了些,一屋子妇道人家哪里能叫人放心?二来,倘或别庄子有事,你们也可立马通知我们一声……”

到了十六这天,天蒙蒙亮就上了马车,等到了码头,竟下起小雨。楚文博、楚文弘、楚文展还来送了一程,明玉和秦氏上了船,远远瞧着几个人站码头上说话,不过几句,楚云飞就拱手作辞,上了船来。却迟迟不见人影,明玉才想起昨儿楚云飞说过,还有人与他们同行,想来就是那日帮他们搬家那几个了。

比不得上回坐车,又逢冬天,没什么好瞧得,这一回正值春年花开,虽细雨蒙蒙,却渲染了葱翠之色,每一处都能直接入画。时间仿佛也过得极,一转眼便已是京都地界了。</P></DIV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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