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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、死亡永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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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航仔细地发现了,这些人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膜,它们都像是被套进了特殊的保鲜膜里,在这层与世隔绝、朦胧如纱的膜里,不同人的神情就仿佛是在做着不同的梦。

瞧啊,这里就像无数人埋在一块,一起在享受甜美的睡梦呢……

你猜不到他们梦见了什么……

“也许这样会是一种解脱?”陆航自语道。

他们像是睡着了,安静祥和,在那永恒的梦境中,永远不会醒来……

陆航想起了陆川至少对他说过的那句话:

时光粘稠得像是蜂蜜,我们都是琥珀里的虫子,永远也逃不掉……

而现在的陆川不就像那只被琥珀包裹的虫子吗?他被困在一个悲伤的梦里,只是他所说的琥珀变成了那层薄薄的透明隔膜。

是啊,永远也逃不出去,你看吧,他即使是死了,也将一直被关在那四处封闭的囚笼里,和死在一块琥珀里的小虫子又有什么区别呢?

所谓琥珀,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形成,里面常掺杂植物碎屑,碰巧滴落时哪个小虫子不幸闯进,便被封存千万年之久,不腐不化。

虫子的生命能有多久?死后很快就腐烂了,但它却在琥珀里保存了那么久。

它的肉体永生了,可灵魂却永远地被困住了,也永远地不得好死,在那个琥珀编织的梦里,那只小虫子看到了什么?又梦到了什么?

“凡人终有一死,唯有灵魂不朽。”陆航突然想到那本炼金书上的一句话。

“也许这不是解脱,而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。”

每一场梦都是灵魂的福尔马林,不论悲伤或是欢喜,它都会浸泡着你的灵魂,让它慢慢失去活性,只有死亡才能让你真正醒来。

生前何需心忧,死后必会长眠。

肉体躯壳终将腐烂,介是灵魂方能自由。

没有终点的生命终将堕入腐朽,只有不断死去的生命才能不断获得新生。

万物皆有末路,只有死神永恒。

所有逆向而生的生命都在热烈地生长,所有逝去之物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,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的约定,一切离别都是命中的注定,一切死亡都是神秘的重生。

唯有死亡,才能永恒。

看来这些行尸走肉般的黑色骷髅可能也是永远得不到救赎了,陆航看着那些走在庞大血肉怪物前面的黑色骷髅,走得最快的已经先一脚步迈进了海里,海水打在它焦炭般的身上,散发出潮湿恶臭,尸体们什么也不顾就是缓缓前行着,等一个浪潮将它们吞没……

它们就像一群饥渴的海龟,从陆地着向海洋迫切地进军,仿佛那里才是它们真正的归宿,又像是一群黑色的尸鬼在举行一个邪恶盲目、意义不明的海洋献祭仪式。

更让陆航不解的是,那个庞大血肉怪物在接了他一斧之后没有死亡,自己明明意识里起了“消灭”、“抹杀”的念头,却没有像之前抹杀安杜马里和那群魔法师一样,让这墩血腥大肉迅速死亡消散……

这又是怎么回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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